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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回响曲---“大海之子”创意的萌生

作者:周韶华


  参加革命后远走他乡,渡黄河、过长江、解放武汉,有很多年没有回家了。1954年初秋请假回家。当步入石岛湾的海滩时,心血如潮,立即与阔别多年的大海融为一体了。当我捧起一把湿漉漉的泥沙,不仅敏感到海水的咸味,而且呼吸到海腥味,那种亲切感是不可名状的。这种独特的感受,就像儿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温暖而惬意。

  海风吹拂着我的头发,通体感到爽透。这时已忘记了一切与大海无关的事,就像钉在那里向海中眺望。今天,如此风平浪静,洁净无比的蔚蓝天空,波浪平稳如镜泊湖,大海一片寂静。千万个粼粼的小皱纹,温情地向我传情。天空只有几朵薄纱似的白云,这是多么晴朗美好的海天啊!人未到家先已进入大海之门了。

汹涌的潮水开始涌动,涨潮了,后浪追前浪,一排排白花花的潮水簇拥着冲过来,声似龙王打呼噜,滚滚雷动。大海的威武变得势不可挡。我的鞋已被潮水打湿而不自知。直到一排排浪水打湿了裤子,才觉察到已身陷水中。这壮观的海潮,在浩瀚无边的大海里,蕴藏着多么雄厚的力量,它用这种方式迎接我这个浪迹他乡的浪子的归来,我感到无比的释放,与大海又亲密无间了。

  天色已晚,西天燃烧着的一片片朱红色晚霞与太阳浑然一体,缓缓地沉没在海中,但浪峰上的霞光依然壮观。一片片燃烧着的火焰,时而滚动,时而闪烁。

  海岸线就是我要回家的路,踩着细软的海沙,发出柔和的“刷刷”声,洁净的晚风,沁人肺腑,有说不完的兴奋和愉快。我在全国各地看过不少海岸沙滩,但那里也赶不上石岛湾的沙滩好。金灿灿的海沙没有石子儿,没有贝壳的残渣,浅水滩涂也很远,不善水性的人在这里游泳也无危险。

  涨潮后与退潮时的景观完全不一样,海浪一会儿象险峻的高山,一会儿象深渊似的峡谷,浪花飞扬,海潮汹涌,也引发了澎澎湃湃的诗情。记得小的时候,扒在小小的窗口向外眺望,随时都可看到、听到海浪轰鸣,潮起潮落。这次看到的与童年看到的多少有些不同的感觉,一切都如重新发现。到家后与亲人团聚,高兴得彻夜未眠。

  次日,天刚放亮就到海边看日出了。这是一个宁静的早晨,突然,曙光似蓓蕾初绽,如涟漪四泛,水域豁然开朗,在我最熟知的方位,看着海平线放出的光芒。屏息定晴后,只见海神轻展双臂,托出了金灿灿的马蹄形浮出水面,忽然像碾盘那么大的夺目阳光。这时候发亮光的不只是太阳、云彩和海水,通天皆白,这是多么伟大的奇观啊!

  大海已夺走了我寻亲访友的探亲之旅,大海完全占据了我的心房,一连几天沿着海岸徜徉,要追回往昔的记忆。大海如此宽广无垠,美丽清沏,无遮无拦,令人着迷,一切都如梦境一般。仔细想想,是它使我的心胸开阔,是它为我解除痛苦,帮我解脱,缓冲了孤独的胸膛。大海年复一年,永不停息地呼吸,我也是年复一年地受它熏陶滋养。这是永远不能忘怀的记忆。

  深沉雄浑的大海,包容着无穷的智慧与力量。在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角度你都会有非常不同的感受。大海引导我尽情地呼吸,尽情地吸纳,任性地发展,有气度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是大海不断帮我消化,也是大海不断使我得到净化,这是过去不曾唱过的海歌。大海,如果你能把一道道波浪起伏的密诀传给我,或者能在我的诗画上吹上一口气,并把海水的咸味、海腥味留在我的作品中,就算你给我开了光,  我会终生不忘记你的恩惠。有诗为证:

  大海唱歌助我乐,我为大海谱新歌;

  五十年后见分晓,我唱新歌助你乐。

  大海!你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美,对于我的震撼,是如此之深,你的美仑美奂让我在几十年日日夜夜的印象里更加清晰。每当苦难降临时,我会把它埋藏在大海深处;当我被抛弃时,想到你便会有力量;当纷争纠缠我时,想到你便烟消云散。即使到了我的亡灵归宿时,我也要驶向大海,请出你这位领航者,引我面向未 来,驶向天界,看着满天星斗,望着大地春花绽放而终生无悔。

  茫茫黑夜远笛声

  别时伤痛乐时逢

  “别有幽愁暗恨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

  西天月下飞明镜

  生死爱恨与海融

  雾锁山头山锁雾

  领航要靠引航灯

  艺术的价值在于对具有生命形态的艺术本体的感知与表现。对艺术本体的创造性表现,不仅在于以什么观念、什么态度和什么方法,而且更在于你画出什么样的生活体验和怎样画出你所要表现的生命形态。画家所要面对的不仅是艺术的对应物,而且最终要面对具有生命形态的艺术本体来进行表现。所以说“艺术是生命本体的价值形态”(邱正伦语),这是一个全息观照的过程,是生命体验、生活积累和文化积淀的必然结果。这是大海赐予我的恩惠、大海给予我的教导。这其中有两个基本要素或矛盾要处理好,即:

  《易传-系辞》所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这句话对艺术创造的特性和价值判断是十分精确的概括。何谓形而上?何谓形而下?概括地说,所谓形而上是对艺术本质的精神性因素而言的,形而上的精神品性是指向玄奥的可感性、永恒性和可想象的无限性;所谓形而下是指向载体的质的可把握性、确定性和有限性。这个道与器之争,形而上与形而下之争,贯穿于整个文化史与文艺史。我的努力不是二元对立,而是把二者统一和谐起来,解决两大基本要素的矛盾统一。《大海之子》在本质上作的就是这种实验,就是强调创作主体的精神情感包括生活体验、生活积累等与创作技巧、形式语言一起作为与艺术本体血肉相连的实验。“大海之子”的意蕴及其形式感可以说是我一生的体验,所以本文不厌其烦地反复来表述。我对大海的体验证明,有什么样的体验才有什么样的表现。我还要深入地更进一步来介绍构成《大海之子》艺术生命的内在意蕴的历程。

  《大海之子》实际上是我的人生中一部还没有写完的大书。这部大书的历程就像一把宝刀划过磨刀石,也如拉美特利所说的:“大海越是布满暗礁,越是以险恶出名,我越觉得排除重重危险去寻求不朽是一件赏心乐事”,不朽与磨砺是难解难分的。 的确,这很像为我的人生写的一个结论。在我的这一生中,苦难并没有把我压倒,白眼冷遇和遭人菲薄也没有使我退却。我的体会是活着要有勇气,要有像大海一样的深情,大海一样的心胸,大海一样的勇敢,像火一样燃烧的人格力量去直面人生的挑战。至于个人的价值的实现,关键是要经得起人生的考验,同时还要看自己为这个世界创造了什么。这就是我的人生价值观,也是《大海之子》的创作灵魂。

  往事如潮,涌上心头。我的童年,岁月蹉跎,不过是一个在海边拾贝壳的顽童,没有光彩照人的东西。说实在的,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处处不如别人,做梦也未想到当画家。只是到后来,才渐渐意识到,现在的结果得益于以往岁月的积淀。其实,童年生活的无情与残忍、悲剧性的意识,早在娘胎里便开始孕育,这对于我出世后的命运似乎冥冥中也已有了定数。我艺术思想的深层根源,到现在才真正发现它的起点。如果说整个人生是一部大书,那么孩提时代则是这部大书的序言,此后一生该做什么和怎么做,种子早在那时已经撒播,命运的走向也已略见端倪。

  1929年10月,我降生在山东半岛最东端的荣成青木寨村。这里地濒黄海海岸北沿,与渤海湾连接,正东与韩国的首尔遥遥相对。荣成海岸曲折,湾岬相连,海岸线总长七百华里,可谓“有径皆缘海,无村不背山”,环境十分雄美。由于是温带季候风区,受冷暖气流交替的影响,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清明前后,海上作业的渔船铺满海天,是我国五大渔场之一,石岛与舟山的海门并称中国两大渔港。我们村的方位在石岛湾正北,背靠朝阳洞山,面临浩渺无际的太平洋。既可以看见太阳在大海冉冉升起,也可看到夕阳在大海中沉没。在朝阳洞以北的成山头,被人们称为东方的好望角。地势险要,扼山东半岛、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之咽喉,是京津的海上大门。岸边礁石林立,如人体坐卧交错,是海浪歌唱的大舞台。它的神秘力量曾吸引了无数的骚人墨客,也召来了秦始皇和汉武帝,在此立祠祭拜太阳神。许多游客登上成山角的“天尽头”,颇有“登高望四海,天地何漫漫”之慨叹。生在大海,领悟大海,与大海共鸣,发出大海的心声,是与生俱来的,无须刻意强求。

  人们常说,一方水土生就一方人。我就是在这碧水蓝天、潮起潮落、太阳升沉中度过了童年时代。虽然生活中有许许多多的不幸与曲折,但大海至少给我解脱了一大半。由于母亲长年病重,她无力对我严命制约,钻了这个空隙,五、六岁时就在海滩上跌打滚爬,在大风大浪里穿梭。这种危险的行为倘若被母亲看到了,会吓疯的。由于没有受到喋喋不休的管教和约束,我在这方面获得的自由解放,远比村里其他得宠的孩子要多得多。巨浪的翻滚,海潮的涌动,大海的寥廓和深沉,以及经由巨浪的轰鸣声早已在我潜意识中产生幻觉,更在我的一生之中打下了不能磨灭的烙印。也许是大海培养了我的天性,生成了我体内艺术创作的基因,这是我很幸运的一面。尽管大海是一块圣地,但命运之神却不容许我向圣殿之门接近。不知哪一代得罪了上帝,对我施加百般折磨,千遍考验。在我还懵懂未醒之时,父亲便漂洋过海外出谋生去了,从未见过父亲的影子,就连一张相片也没留下,可谓音信全无。早已过世的爷爷和奶奶,也不曾谋面。不用说娇生惯养,就连母亲的宠爱也是极其有限的。从我记事起,母亲精神上就极为痛苦,失去丈夫是头等的打击,病重不能理家,是双重打击。她病倒在炕上,一连好多年,也不知患的是什么病,肚皮肿得青青的,满腹的浮水,有一触即破的样子,邻居的婆婆、婶婶们看了也害怕。可是请不起医生,没吃过一副药,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去了。就在当天半夜,堂伯父领着我到村外土地庙里替妈妈向土地爷报到。伯父叫我边走边喊:“妈妈跟我来!”还不让我回头看,怕撞着鬼魂。特别是在走进树林时,枝叶摇曳作响,吓得我毛骨悚然,浑身打颤。第二天姥爷、舅舅都来了,说得赶快埋,阴历七月天气太热,怕出事,便草草埋葬了。为了给妈妈办丧事,舅舅作主,把仅有的两亩地也典当出去买了一口棺材。

  听老人们说,祖父靠打渔为生,是位很棒的渔民舵手,风里来,雨里去,无论遇上什么惊涛骇浪,急流险礁,从未出过差错。后来因为还不起债而去下关东,一去不复返,据说死于丹东。祖母去世后,姑姑沦为童养媳。为了挣脱桎梏,姑姑很早参加了抗日战争。

   父亲是怎样漂洋过海的呢?听说本村有个绰号叫狗二子的人,他从高丽仁川回来,鼓噪村里的年轻人跟他去高丽发大财,吹得天花乱坠,我父亲就是第一个上当的,跟他一起到了高丽国。下船到仁川,才知是当长工,为他种菜园,干了两年,分文不给,父亲气愤之下,说要打官司辩理,从此下落不明,传回来许多不可信的消息,有说是去当兵报仇的,死在战场上了。究竟高丽有什么战场也不得知,总之这场异国冤案恐怕永远难以真相大白了。 在母亲病重期间,我虽年纪很小,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但凡喂鸡、喂猪、推磨、拾草、砍柴、赶海,只要拿得起的活都得包下来。只在大农忙时舅舅才赶来帮种帮收。从这时起,我渐渐意识到,今后管这个家的非我莫属了,舍我有谁?有时也贪玩,但必须多干活,还想学点文化,认几个字。于是经常在村办小学的窗外偷听教师讲课和学生朗读。虽然进不了校门,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也能背得。有时把学生剩的纸头拣来画画,儿时就有这个爱好。为了使病卧不起的妈妈高兴,常常把学来的秧歌小调唱给她听。还画了不少戏剧脸谱、萝卜、白菜或鱼虾海贝之类的东西给她看。母亲有时露出一丝笑容,点头称赞,而这就好像给我的命运设下了一条伏线。这是母亲给我印象最深的慈爱和鼓励,由于母亲的首肯,由爱好变成自信,再由自信变成坚定的信念,相信自己在这方面是会有出息的。人家说:“爱好是最好的老师”,一点不错。

  严酷的现实从不允许我沿直线发展,总在天性刚一露头时,很快就被扼杀了。有时我想,上苍派我到这个世界上来,就是要我把七七四十九缸苦水都喝完的。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我还不满10岁。尤其是母亲的去世,如天塌地陷,乾坤崩裂,对我来说是急转直下,同时也是急转直上。所谓急转直下,从此家破人亡,独留一身;所谓急转直上,是上帝患了急性病,急于破格提拔儿童,坐“直升飞机”,要我马上成熟,变成一个大人,一切要靠自己去索取。而母亲留给我的遗产是什么呢?就是放手让我自立,白手起家,自奔前程,靠自己的两条腿走一条血路。现在想来,我要感激母亲给予我的这笔遗产。虽然未立遗嘱,但却教我学着怎样自立,建立自信,培养自尊,如何去面对人生的挑战。我也要感谢上帝的提拔,是他赐给我一块磨刀石,要我反复接受磨砺,此外别无选择。当然也还要感谢大海,是大海给予我力量。

  什么叫生活感受?对生活中最痛苦的感受是最深刻的感受。什么叫人生道路?用自己的双脚走出的血路,是刻骨铭心的人生道路。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在我成为彻头彻尾的孤儿之后,二舅怜悯我,把我接到姥姥家住。有一次听到二舅对二老说:“我八个姐妹,都不在人世了,惟独留下这个后裔。这孩子天赋好,听别人唱一遍歌他就能记住,咱家再穷也得供他上两年学,长大也好有个挣饭吃的本事。”这话正中姥姥的心怀,姥爷也说:“好”。天下父母心,有谁不疼女儿外孙的!在困境中舅舅给我送来了光明,真是天大的恩惠。舅舅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要懂事,别人在两年中读的书,你得一年读完,他们在四年读的书,你得两年念完,时间长了咱可供不起。”我高兴得只差没给舅舅叩头,哪有不同意的!

   这个小学是村民自己筹办的,请的教师是本村的一位只会教四书的张万亨老先生。他就是我的启蒙老师。他的教学方式很简单,就是认字与死背书本,“法器”是一把硬红木做的戒尺。村里的老头也常到学校给他出主意,讲什么“教不严,师之惰”、“玉不琢,不成器”、“板子底下出高徒”、“不严加管教是出不了高徒的”云云。所以只要有一个学生触犯了张老先生的王法,每个学生都得挨戒尺的惩训,对每个人都打板子,决不漏掉一个。我也因此挨了许多次打,有时很想把那戒尺偷出扔到粪缸里。我入学的第一天便越过了一年级,从孔子的“子曰:学而时习之……”开课,3个月把孔夫子的《论语》背得滚瓜烂熟。不理解的也不敢问,因为那戒尺是不吃素的,对那老头打人,只能恨在心里,反抗是没有好下场的。虽然如此,我还是要感谢这位老先生,是他给我上了第一课,跨进文化的门槛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上苍没长眼,命运捉弄人。1939年夏秋之交,先涝后旱,蝗虫遮天,农民遭殃,次年春荒,老百姓走投无路,乡村小学也办不下去了。二舅家里有16张口吃饭,闲言碎语也多,尤其在这大灾之年,每当端起碗吃饭的时候,有些话实在使我难以将饭下咽,如“这孩子真能吃”、“穷孩子……”等,都直刺我的自尊心,姥姥听了也禁不住流泪,这使我更加难过,初次尝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心想这毕竟不是我的永久栖身之所,自己是条男子汉,也长着两只手,在感情冲动之下便冒险出走,开始了流浪生涯。先到石岛,再到威海,这些地方都无我的立锥之地,不得已而到大连闯关东了。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才在大连西岗一家糕点厂当上了童工,条件是只给饭吃,没有工钱,也不管穿衣和其它什么的,厂里没人干的脏活都由我包下来,当跑腿儿,干小工,还要给老板端洗尿壶。最可恨的是那个老板娘,指手画脚不说,还动手动脚,几次想反抗而压抑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家里虽然悲惨穷困,但还不觉得真苦。可是这个婆娘则是骑在我头上的监狱长。这里也是旧社会的一个小小的缩影,她叫我吃够了做奴隶的苦头,在我的心目中她完全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干了一年,拂袖而归,告别了旧世界,去寻找自己并未想清楚的新世界。

  回到家乡,真的迎来了新世界。巧得很,不早不晚,正好遇上八路军的游击队,开到我们家乡。一些传奇式的英雄故事也在村子里传开,抗日烽火四起,民众的热情从沉睡的土地里迸发出来,在中国的东端一隅,到处都可听到抗战的歌声。 村民们或许以为我是闯关东,见过世面的人,也没有别人扯后腿,很快把我推出来当儿童团团长,可把我乐死了,扛上红缨枪,站岗放哨盘查行人,送鸡毛信,同成年人一样参加反扫荡的抗日斗争。还在墙上写大标语,画漫画,进行抗日宣传。这样干,还觉得不够味,梦想着当上一名正规的八路军,扛上钢枪多好呢! 1941年1月,我刚满12岁,因个头高而谎报15岁,真的报名参加了八路军。指导员上下打量一下我的体格,拍拍我的肩膀说:“好”。从此我就成了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五支队2团13连的一名战士。当了几个月的通讯员,首长赏识我会画画唱歌,便派我到连队去当文化教员。连队里近百名战士,个个都比我年纪大,只有我一人才13岁。面对“群山”,教大家唱歌、识字、讲时事,做宣传鼓动,组织文艺生活,当指导员的助手。因为要教唱很多歌儿,现炒现卖不够用,不识简谱是一大障碍。就在这时,连猜带悟再加上去其它连队请教,很快掌握了简谱,在全团开大会啦啦队赛歌时,便立于不败之地了。这段时间,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岁月,日寇实行穷凶极恶的“三光”政策、火网大扫荡,祖辈给我留下的几间房屋也被日本鬼子烧为灰烬。我们经常在敌占区出没,不少同志牺牲了。也可能是早先吃惯了苦的原因,我倒觉得比在家里要好上几倍,同志间亲如兄弟,工作忙得干不完,睡着觉了也不知醒,1943年我被发展为中华民族青年抗日先锋队员。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多打胜仗,抗战早早胜利。

   残酷的斗争很能磨炼人,最主要的是锻炼出不畏艰险的意志和人格力量。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个人的经历也非一帆风顺,后来遇到的许多麻烦事,如果没有这种锻炼恐怕是很难挺得住的。走入人生社会是要交入场券的,为取得这张入场券,饱经磨难,不管自愿不自愿,在不知不觉中为日后的事业奠定了最深层的根基。 我深知自己的文化底子太浅薄,于是不放弃一切机会,挤出可挤的时间,进行文化补课,也知道自己的艺术无根,未受过正规训练,便从自己的实际出发,第一是选择自己能走得通的路;第二是补课,补课再补课,“咬定青山不放松”,以“虔诚敬业”为座右铭,抱一而择善固执,用爱迪生的一句名言“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汗”激励自己去进取。

  在文化补课方面,我的第一要义是“不耻下问”。对不识的字决不马虎过去,坚持翻字典,认一个记一个,像燕子垒窝,积点成家。读书要有系统,有计划并有毅力,贵在坚持,持之以恒。多读名著,对一般的书可以一目十行,不求甚解,对重要的论述必须钻进去,沉下去,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文史哲都应涉猎,使知识的结构不仅具有专业性,而且还要有系统性。这种文化准备对我后来的事业帮助很大,既扩大了思维空间,又丰富了视野,为我后来坚持的创作实践与理论研究双向投入,准备了前提条件。

  往事离我已很远很远了,但又形影不离,近在眼前。我觉得我现在的艺术心态和创作方式,大都是童心的复现,大都是大海所赋予,现在结的果子,也是以前播下的种子。我常以此为贵,不断呼唤童心,以保持艺术的青春活力。有人说:“一个人的后半生完全是由他前半生养成的习惯构成的”,我相信此言甚是。我愿做一个痛并快乐者,坚信每一个进展或突破都会相当艰苦,苦在其中,但乐亦在其中。尼采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拥有他的生命之‘为何’,就差不多能对付一切‘如何’。”像我们这样的平凡人固然不能同圣贤相比,但应学习他们的处世态度,为发现而探险,为自己塑造人生。

  睹画思情,每当看到我现在的许多作品,便发现孩提时代的影子无处不在;忧患意识无处不是。假如我母亲还健在,她会发觉这一切都证实了她最初的微笑,是对儿子命运的预测。似乎可以这么说:“苦味给予我的好处远比甜味多得多”。

  当我写完这篇短文时,好像在仔细阅读自己的生平经历,真的使我感觉到,在逆水行舟中给予我最深刻的教导是身处逆境,就要靠自己去拯救自己,既要认识自己,又要开发自己,自己才是自己的上帝。用伽利略的话说:“生命如铁钻,愈被敲打,愈能发出火花”。这也使我想到,我的画大都本能地具有大海的包容,隐藏着很多的沧桑感,不仅有大海的威严,也有大海的温情脉脉。在图式上是天连水尾水连天,山亦海涛海亦山,总是铺天盖地的结构,对大海的感受无处不在,充满了海腥味。可以说生活对我影响最深的是大海,大海是我的艺术灵魂,大海作为第“三大战役”的母题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我自诩为“大海之子”并非夸张,因为我生在大海之滨,驰聘于大海,聆听大海的呼唤,我的艺术是大海的回声,我领悟大海的神秘,彰显大海的广博与深沉,是本真的我的人生阅历的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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