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与股票、房地产被认为是三大投资资产。艺术品投资市场相对于其他资产市场而言,一直以来都是高净值人群的小众市场。近10年来,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艺术品市场交易实现了从数十亿元到上千亿元规模的质的跨越。中国艺术品市场已经成为世界艺术品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艺术品价格指数、艺术品抵押、艺术品信托、艺术品基金、艺术品保险和艺术品交易所等艺术品金融产品的创新层出不穷,市场非常活跃。
在中国艺术品市场快速发展的同时,问题也相当突出,主要表现在:
第一、艺术品市场层次错位
画廊、艺术展览会或博览会属于艺术品的一级市场。画廊发现和发掘具有潜力的艺术家并与之签约,指导艺术家的发展方向,承担艺术家作品的宣传推广和代理销售等职能,一级市场对象主要是大众客户。只有一级市场精品才能进入二级市场拍卖,二级市场服务于高端客户。一级市场的规模远远大于二级市场。在中国,由于缺乏诚信环境,画家常常会绕开画廊私下卖画,画廊也不愿为画家投入重金推介,年轻画家缺乏市场培养和发现过程,一级市场的画廊受到强势的二级市场拍卖行的挤压,画廊业的生存状况堪忧。中国艺术品市场基础不牢。
第二、艺术品行业从生产到流通造假成风
艺术品市场诚信严重缺失,无论是鉴定机构还是艺术家本人的鉴定均缺乏足够的公信力。有操守和良知的专家无人问津,而给钱就给证书的专家却生意兴隆。有些人通过支付高额的鉴定费将赝品鉴定为真货,目的是借鉴定专家的名头把赝品传递到下一棒。有些艺术家出于个人面子和利益考虑,将市场上自己的一些作品认定为赝品。还有的艺术家出于情面或者利益,将仿冒自己的作品鉴定为真迹。有些企业拿着艺术品估值鉴定到银行抵押,骗取高额的贷款。拍卖公司不保证所拍的艺术品绝对是真的,国内也没有艺术品保真的保险,艺术品造假的成本很低,导致中国艺术品市场赝品大行其道。由于巨大利润的驱使,造假(尤其是名家作品的造假)早已形成了完备的产业链。“假拍”和“拍假”、赝品和洗钱等现象比比皆是。
根据以上的研究,我们提出政策建议:
第一、 夯实中国艺术品市场体系发展的基础建设
艺术品市场的发展和繁荣不只是为了增加投资渠道和投资工具,更重要的是提升全民的文化和审美素养。因此需要大力发展中国的艺术品市场,充分发挥艺术品市场蓄水池功能。不仅可以从物质上吸引富人资金,还能够从精神上提升全社会的审美和文化品味。研究将富人资金的过剩流动性转化为艺术品的购买力,需要研究政策的促推机制。推动以收藏为目的的艺术品市场的良性循环。引导资金流向艺术品市场,有利于物价的回落。
需要解决市场现存的倒挂,完善中国艺术品市场体系基础要素的建设。实现基本面支撑的艺术品市场长期健康发展,政府起着关键作用,加强政府政策的导向尤为重要。首先,需要加快推进艺术品市场法制建设,解决我国艺术品市场存在的交易乱象和监管缺失问题。其次,促进第三方鉴定机构等的发展,逐步建立具有公信力的市场评估和鉴定机构,降低市场信息不对称程度。“民间”性质的艺术品市场信息管理在没有政策扶持的情况下基本处于各自为政、缺乏规范和权威性,也容易因经济因素带来隐患,在实际运作中难以得到突破性进展。艺术品市场信息管理制度的建立和完善还需要政府的重视并给予明确指导。再次、有序地开放艺术品市场。进一步放开管制,融入国际市场,是拓宽艺术品投资选择与扩大市场的优化选择。建立合理的艺术品交易、进出口和财富管理等各环节的税制,以艺术品综合保险试点为契机,加大政策支持力度。
第二、创新艺术品金融产品
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和收入增加,人们对财富管理的需求与日俱增,财富管理将是未来中国的一片巨大的蓝海市场。金融机构除了考虑一般资产增值需求,同时还会涵盖离岸资产、税务规划、子女交易规划、养老规划、遗产规划服务等,牵涉到更广泛资产管理课题。而在这些方面,艺术品资产是一个重要的选择。金融机构需要提前布局,设计满足市场需要的各种产品。在现有的艺术品市场中,艺术投资基金,文化产权交易所和艺术品网络交易有可能成为新的发展方向的着力点。吸引更多的高净值人群进入艺术品市场。
金融服务是艺术品市场发展的推动器和加速器。金融与艺术品市场结合应着眼于夯实基础,培育和支持机构的艺术品生产、评估、抵押、流通、保管、保险、物流、消费等方面规范的产业链形成,为链条上规范的机构提供上下游的金融服务,鼓励建立有公信力的评估机构,促进流程有序制度的建立。金融服务应该选择眼光长远、踏实理性的艺术机构。
任何市场的良性循环一定是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的。如果金融工具进入艺术品市场只将追求赚快钱的短线操作作为唯一目标,就会成为泡沫和过度投机的放大器,这不仅对艺术品艺术价值造成直接的损害,还会对整个艺术生态和长远发展产生负面的影响。在目前艺术品市场很不成熟的阶段,不应鼓励创新投机性高杠杆的金融工具。
第三、加强艺术品金融的理论和政策研究
前些年,中国艺术品市场经常见到的是感性消费,只要喜欢就买下来。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机构,例如,画廊、拍卖公司、银行、基金、信托等机构开始建立自己的研发队伍,对宏观环境、行业发展和艺术品本身的进行研究。一些画廊或者拍卖公司,为了更好的推介产品,成立专门的研发队伍对艺术品进行深度挖掘和价值发现。在拍卖公司和买家沟通的时候,会出具作品的研究报告,为买家提供一种专业化的咨询和推荐服务。在艺术品金融链条中研究队伍的出现,是艺术品市场迈向理性和成熟的良好开端。
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快速发展给理论和政策提出新的课题。例如,虽然艺术品市场的规模与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相比还有较大的差距,但是其快速发展的势头正在影响着货币需求,艺术品市场的繁荣对于货币需求结构、资产替代的变化会产生怎样的影响?财富管理和精神需求是当今百姓面临的重要需求,如何在资产组合考虑艺术品资产的配置和文化口味?艺术品与金融的结合如何突出文化产品的特征?艺术品指数如何准确反映艺术品市场价格变化?艺术品金融产品的设计如何防控风险?金融如何为艺术品产业链的形成服务?这一系列的问题都亟待研究。